合上这本扉页都流露出山水灵气的书,却似乎走不出那细雨迷蒙的小城,走不出少女翠翠鹿一般的目光,走不出英俊的傩送那炙热而单纯的一夜歌声。
何人能将湘西凤凰生动描绘,唯沈从文是也。这个男人面容儒雅平静像一潭初春乍暖还寒的水,内里却带着一股骨子中的匪气,野性与温柔,炙热与理性在他身上得到一种极致的平衡。
他用墨染般的笔触接近了那段明黄的岁月,一个少女,跳脱着走来,如同不谙世事的小鹿懵懂的冲撞着河畔寂寞的岁月。她是那么纯真,笑起来时大大的眼睛变成小小的月牙,她没有胭脂俗粉,也没有锦衣丽服,也正因为这样,她没有层层外套包裹,只有一颗鲜活的小鹿的心活蹦乱跳。
她是这片土地的神秘符号,也是这片土地上世世代代遥远而隐秘的爱情之证。
翠翠在一座小城里成长,她盈盈笑意,吹着她幽幽的笛子,唱着青涩的歌谣,等待一场未知的爱情。
于是,大佬天保、二佬傩送同时爱上了她,淳朴如他们,不会用物质去显示,只会相约用情歌比赛来打动那个少女的心,这古老而又甜蜜的方式,冗长得犹如一个梦境。
但是缘分有时候就是一眼万年的事情,翠翠早已芳心暗许,在那个悸动的一瞬间,傩送的微笑就成了甜蜜的烙印。
然而有缘却也可能无份。
爷爷死了,天保死了,傩送心中有愧,有气,最终选择远走他乡疗伤,只有翠翠仍死守此处,在渡船上等待着年轻水手的归来,而翠翠满怀着的是希望兼绝望。
她等的不只是二佬回来,也等待着小城中又一段新故事开始。
她说,她知道他会来,所以他等。
却又说,这个人可能永远不回来了,又可能明天就回来。
或许傩送身处异乡时会想起一句话,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,看过许多次数的云,喝过许多种类的酒,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。
那个人,是翠翠。